三钱热酒

在人们羡艳的眼光中,顾言笙驾驶着他的车辆挤进狭长的窄巷里。

站在门口前,顾言笙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,深吸了一口气,敲响了那破旧不堪的木门。可是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,里面似乎也没有人居住的踪迹。

路过的大姨看着这样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出现在此不免有些好奇,于是她站在不远处扯着嗓子对他说道:“小伙子,你找谁啊。这户人家前不久去了医院,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。你要是着急的话,可以去附近的大医院找一找,我听说这户人家有人得了重病要做手术啊。”

做手术?是谁做手术?为什么要做手术?

无数的疑问飘过顾言笙的脑中,这让他产生了许多不好的想法。他甚至没来得及对那位大姨说声谢谢就即刻转身跨进车内,焦急的跟着导航赶到离这儿最近的医院。

顾言笙急匆匆地来到医院,在询问护士人员过后来到了沈堪舆父亲所在的病房。

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,未等里面的人反应便推门而入。李清在看清楚来人是顾言笙之后,虚伪的露出慈善的笑容,走过去故作熟悉的说道:“哎呀,原来是阿笙啊,怎么突然来了,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这孩子,呵呵。”

顾言笙并没有理会她,只是环顾了四周,并没有看到沈堪舆的身影,微不可查的呼出一口气。还好,病床上的是沈堪舆的父亲,那出事的人应该就不是他。一想到这,他紧绷着的心随着眉眼舒展开来,淡淡地向她问好。

“阿姨好,你有没有看到沈堪舆?”

李清一听到他是来找沈堪舆的,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,紧接着又用事不关己的表情回应道:“找他?他不是一直在你那边吗,你找我,我怎么知道?他一做完手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,我还想找他让他给他爸献血呢。诶,你要是有他消息就告诉我,他爸的病情可耽误不得。”

顾言笙在那一长串抱怨中抓住了几个关键字眼,做手术、献血。沈堪舆做了手术?他为什么要做手术?做完手术之后为什么不在医院里乖乖修养,怎么会不见?

这么多问题他尚且还来不及思考,急切的问道:“沈堪舆做了什么手术,是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
李清看着他那副丢了神的模样,有些惊讶和讥讽:“就前两天,也不是什么大手术,就是给他爸捐了一个肝。”

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顾言笙的心尖上,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些耳鸣。他听到了什么?肝?是谁?哦。是沈堪舆,是沈堪舆捐了一个肝给他爸。

哈,哈哈哈哈,沈堪舆做了这么大的一个手术,他作为病人的丈夫,居然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,一点也不知情,而他现在甚至连人在哪里都无从得知。

到现在他才发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诞可笑,他在病房里捂着双眼仰天大笑,那笑声太过苍凉,笑着笑着他又慢慢低下头,声音也渐渐沉下去,转为隐隐的低啜。

他恨,恨沈堪舆的父母太过冷血无情,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。但是他更恨的是他自己,这么长时间居然从来没有过问沈堪舆的生活与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,而他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。明明是朝夕相处的伴侣,但是他对于沈堪舆的一切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一无所知。

李清看着顾言笙发疯似的先是大笑而后又是埋头痛苦,感到莫名其妙。讥讽和厌恶充斥在她脸上,嫌弃的想要赶他离开这里:“他是不是找你告状了?他果然是这样,狗改不了吃屎。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。”

在她面前装的多么好多么听话,并且向她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。可是现在不知道他在顾言笙那里摆出怎样一幅委屈可怜的做作模样。

顾言笙听她说出这样的话,皱起眉头,拳头微微攥起,感到愠怒的同时更多的是懊悔与心疼。

因为,从前他也是这样想沈堪舆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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